【米英】夏日烟火[上]
如果说那时他选择逃开那场无聊的聚会，那亚瑟·柯克兰就会后悔一辈子。
远行的列车载着乘客。亚瑟并不想睡觉，托着下巴看绿色的原野，快要黄昏的微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，描绘出一个似少年贵族的清秀样子。
他有些无聊地拿走阿尔的眼镜，哦，反正他坐在旁边睡觉。亚瑟戴上那副银框眼镜，发现并没有度数。
他有点发愣，你压根就不知道他戴眼镜是为了什么，他心想，可能是为了好看，也可能没什么意义。
阿尔弗雷德十九岁，处于一个什么都敢做的年纪，比如勾搭上亚瑟。
亚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，把眼镜放了回去，慢慢地往下滑，把背贴近椅背，脑袋靠在了阿尔的肩上。
————
亚瑟敏感而木讷，敏感是真的，木讷是为了避免被伤害而做出的防御。他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，对于他人一些不严谨的话语会怀有芥蒂，虽然他知道没必要，但是他就会想很多。
在大三的一次舞会之前，亚瑟再三拒绝了弗朗西斯的邀请，即使只想让他来蹭蹭热闹而不是做舞伴。
“我从你的脸上看出了日积月累的冰山，但是你需要融化它，留着它没好处。”弗朗西斯了解这个脾气有点怪的老友，虽然是因为打架认识的，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打开了亚瑟的一重心扉。
“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。”亚瑟垂下浅细的睫毛，面无表情，“除了多交几个朋友之外，就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了，而且你知道的，我一向懒得去说一些什么讨喜的话。”他修长的手指绕过易拉罐的拉环，“pong”的一声拉开，刚好完美的遮盖了弗朗西斯想说的话。
“你......”弗朗西斯又重起了个头，不放弃地说：“我们系里有个女孩子喜欢你，你不去她就不去了。”他蓝紫色的眼睛瞪着亚瑟，想把他看出个洞来。
“哦。”亚瑟用力地回答了一声。
“谢谢你！亚蒂你真是太好了！”弗朗西斯当然明白好友那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什么，惊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亚瑟差点没把果汁给吐出来，正在努力不露狼狈地咽回去，弗朗西斯跳起来走了。
留他一个人享受树影给他的锁骨按摩。
亚瑟无所谓地饮下第二口果汁，一个高大的男生出现在他旁边。
他瞥了一眼，不想搭理。
“嘿，你的眼睛很漂亮，像中国的翡翠！”
“谢谢。”你为什么不说像祖母绿石呢。
“那我可以邀请你去后天的舞会吗？”
“为什么你要邀请一个男生。”亚瑟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红了，但出于礼貌他没有落荒而逃，也没有对上他的眼睛。
“你看起来就像很会跳舞的人。”男生笑了起来，笑容似夏日的盛阳，使得亚瑟无法再去忽视他。
喔，他的眼睛，像大海。亚瑟抬头看见了那个帅气无比的男生——阿尔弗雷德。
他这时候当然不知道这个比他高的阳光男孩叫阿尔弗雷德，他正在斟酌答案的时候，他的朋友喊走了他，貌似叫的是F。“F”面对着他后退，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灿烂，他在等他的回复。
亚瑟没给，直到他见到那个男生带着点小失望的表情转身，他也没说出什么来。
脑子短路了。他捏了捏易拉罐，使其发出一声惨叫。
舞会如期。
亚瑟穿着白色T恤衫跟水洗蓝的破洞牛仔裤，弗朗西斯看见这身打扮的时候皱了皱眉，但没说别的，让亚瑟戴上一对黑色的耳钉跟一条十字架的项链。
“俗气。”亚瑟打过耳洞，但是他不怎么喜欢戴耳钉什么的。
“嗯，别人穿就土气。你穿就不一样了。”弗朗西斯眨了眨眼。
果然，当亚瑟进入舞场时，吸引了不少目光，因为每个人穿的都比他像样，但很快亚瑟感到有不少目光黏了上来，而不是好奇地看完就移。
啧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看看弗朗西斯干的好事。
“你知道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能.....”罪魁祸首还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调侃，被亚瑟的一下肘击打断。
“找你的女孩去！”他低低地喝道。
“少喝点酒哦。”
不喝酒我能干嘛？亚瑟有点厌烦这些他觉得无聊的人，伸手拿起装有香槟的高脚杯一把饮下，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流到喉结，舞会的灯光渐暗，闪烁的紫色灯光照出魅惑的反光。
亚瑟偏白色肤色衬得眉鼻间的阴影更深，酒杯反射出湿润的唇跟那双好看的绿色眼眸仿佛会勾人心魄。亚瑟这才想起来，弗朗西斯说过他锻炼有当的腰身有时比女人还要有魅力，那张脸却又带着贵族的清高。
“你得小心点，有些男人很喜欢你这种类型。”弗朗西斯在进场前提醒过他。
得劲。那你还让我来？他转身离开置酒处，想找个安全无人的角落蹲到舞会结束。
当然不可能那么顺利，有个金发女生一直在看他，见他移动了位置，立马走了过来。
应该就是弗朗说的女孩，但是他现在不怎么愉快地想跟她交谈。
“你好？”来不及躲开。
“你好，我是亚瑟。”
“可以请你跟我来一支舞蹈吗？”她似乎有点羞涩，视线不停地落在四周。
拒绝一个女孩子的行为是很无礼的，但是他看到了弗朗西斯，趁她不注意做了个手势。
好友了解，助他脱围，事实证明弗朗西斯的确是高手，能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把女孩子拉走，是很了得没错。
但这只是亚瑟烦躁的开始。
“你似乎不喜欢与女生共舞，不如跟我一起？”抒情的音乐响起，慢慢有个褐发的男人走过来发出邀请，眼神在亚瑟的黑色耳钉上流连，一点点地挪向他的锁骨，这使亚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他本来不想理他，但是实在忍不住那种不适感，“我拒绝。”
那个人微笑着去拉亚瑟的手腕，亚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绕开他就走。
男人嘿嘿地笑着跟在他后面，亚瑟感觉到了，狠狠地啧了一声。
他也不是不可以喜欢男人，但这个男人毫无吸引之处眼神却想来点别的，这令他感到不爽。
亚瑟穿过舞动的人群，看着女孩棕色的光滑皮肤跟曼妙的腰肢，他索性绕过某个女孩的手臂，与她一瞬间轻轻的十指相扣又立马松开，与她跳了一小节拍，在她发出惊呼前送她一个暧昧的笑容，然后踏着节奏离开。
惊讶的女孩挡住了视线，就这样亚瑟甩开了男人，但当他下一秒的转身时，撞上了某个人。
亚瑟还没来得及去看看撞到了谁，那个刚刚共舞的女孩仰头来寻找他，而那个褐发男人又锁定了他。
真是可怕，亚瑟感觉后背沁出冷汗，心底糟糕透了。
“嘿！”背后是熟悉的声音，亚瑟想不起来是谁。
那个人扳过了他的身体，另一只手穿过他后脑勺的头发，低头附耳道，“这首Love in portofino很适合你我。”
男人说完后就忍不住露出了爽朗笑容，像是干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，他的手滑下轻轻地拍了下亚瑟的肩膀，示意一起跳舞。
但亚瑟没笑，他知道他替他解了围，却有一种刚出虎穴又入狼洞的既视感。可是他磁性的声音依然留在亚瑟的胸膛，迟迟不肯消散，不是很讨厌，所以理论上他可以选择跟他共舞一曲。
“我叫亚瑟，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跟那个人一起的？”他轻而易举就保持了距离，并且问他。
“我叫阿尔弗雷德，我找你好久了。不过看了你好久也没有发现我，难道是我长的不够帅？”阿尔弗雷德戴着一副银框眼镜，阳光的帅气中添了一点斯文，他眼睛那漂亮透彻的蓝色很是令人心动。
“不，你长的很帅。”亚瑟摇摇头，“因为我不喜欢来跟别人跳舞，他们的目光不怎么正经。”
阿尔弗雷德又笑了起来，露出可爱的虎牙，他说道：“那就让我们成为全场的焦点好了，正经的或者不正经的都应该变成崇拜。”
他自信飞扬地冲音乐师打了个响指，刚刚的抒情成了劲歌。
“来啊！亚瑟，跟着我就可以了！”阿尔弗雷德大笑。
亚瑟感觉一道雷从头顶劈下，把他整个人震惊在原地，醒过神来时居然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跟上他的步伐。
等等？这货过来就为了跟我斗舞？？？亚瑟被激动的人群推搡的东倒西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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